“你堂姐比你乖巧知事,孝顺恭谦从未顶撞过长辈,比你好上百倍不止!若非二皇子看重的是你,而不是我的景仪,我早便将她送进去享福了,哪还轮得到你?”
老太太这番话让上官景仪羞红了脸,她怯怯地喊了声:“祖母……”
心中却在低低叹息。是啊,若二皇子想要的人是自己,那该多好!既能借机顺理成章留在京城,不用再回蔚县那个穷酸地,又能狠狠打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死奴才的脸!
上官天云不就一张脸长得出众了些,性子却不如自己柔和,实在让人想不通,她有何过人之处,能让二皇子殿下刮目相看?
侍女小绿在旁趁着无人注意,狠狠翻了个白眼。
这祖孙二人,还真是心比天高。
也不想想这遍京的贵女,哪一个不比这上官景仪得体尊贵、见多识广?
今日午膳时分,祖孙两人还闹了回笑话呢。
席间,见筵席上有道糖醋排骨,老祖宗便扣下传膳小厮,拿银箸一通扒拉,看都是些精瘦的排骨,骨上只挂着些零星肉糜,脸上霎时怒形于色,将银箸重重撂下。开始盘问起府上负责采买的总管刘墉。
老太太质问:“糖醋排骨取材为何是排骨,这盘骨头剥起来没二两肉,岂非浪费了那些蜂糖佐料?你好大胆子!打量我年老好糊弄,竟敢昧下主人家银两,故意用这下等食材不成?”
上官景仪在旁恭敬听着,实则心中也有此疑问,在蔚县,猪大骨类都是作下水货,扔给狗吃的,怎地在京都如此繁华的地界,还能让这种东西上桌?
此问匪夷所思,刘墉怔怔失语良久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难道要直言不讳,回禀老祖宗这是选取乌蒙山小香猪,身上最珍贵的猪中排,一头猪只可取一块,价钱远在五花肉之上?
这样岂不是让老祖宗失了颜面,故而刘墉只能点头哈腰称:“小的不敢,府里所用的食材皆是上佳之选,不过既然老祖宗和堂姑娘有此要求,那么下回,小的便让膳房单独备份糖醋肉块,您看可否?”
老太太这才勉强满意,摆摆手让他退下。
此话一出,上官景仪却察觉出气氛不对,她左右环视了圈,见随侍的下人们纷纷垂头耸肩,皆是一副强自忍笑的模样。
这其中必有古怪,想是祖母哪句话说不得当,又被她们拿捏住话柄。被当笑话看了,上官景仪适才心里头按捺住的恼恨翻搅而起,焉能不知祖母又被这群人当猴耍了。
一帮爱作践人的贱奴才,该通通发卖出去才是!
※
人贵自知,这般鄙薄短视还想攀附到天家近前?小绿垂下眼帘暗暗嗤了声,痴人说梦。
“祖母每每见了我总是心火旺盛,从不肯静下心听孙女分辩几句。纵使孙女没错也成了有错,实在是冤枉。”她摊摊手,不甚在意道。
她还天真以为,哥哥安然归家,老太太对她的偏见也能稍稍减退些,如今看来是她痴心妄想了。
既如此,她满不在乎地拢了拢披风,任由少年残留下的,一股安神定心的气息将她笼罩,她忽而粲然笑问:“祖母受不得寒,未能与我们同去迎哥哥回家,这情有可原,可堂姐…为什么也未前去?是因为何事耽搁了呢?”
“我……”
上官景仪脸色怔了怔,窘迫地被她问住,迟迟编不出理由搪塞,临行前自己故作腹痛才逃过一劫,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细说。
牢狱那般不吉利的地方,谁乐意靠近?要是触了霉运,没得再折寿几年!
“我随口一问罢了,堂姐慌什么呢?”她又没心没肺地笑开了,破了刚才近乎凝冻的紧张气氛。“娘亲请了大夫为哥哥身上的鞭伤看诊,孙女放心不下想先去看看,堂姐若是得空,也跟我一道去吧?年关将至,一家人都要健健康康、和和美美才是啊。祖母您说呢?”
她搬出了霖儿,老太太也不好再胡搅蛮缠,只能面露不悦地让景仪跟随她一道去。
暖廊下。
一道鹅黄一道浅碧,远远观去,这两道身影不论是发髻还是衣裳都有些相似,可细看下就可看出分别,身着鹅黄衣衫之人虽是仿着碧衫女子的妆容打扮,却与之差别甚异,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粗糙,予人一种东施效颦的既视感。
碧衫女子笑盈盈:“同为祖母的孙女,我却是不如堂姐讨她老人家喜欢,真是羞愧。”
鹅黄女子声音小小,似乎颇为拘谨:“我自小跟在祖母身前尽孝,比妹妹多了解祖母几分,其实祖母是刀子嘴豆腐心,只要妹妹能跟祖母服个软,她老人家也不会如此逼迫妹妹。”
碧衫女子颊边梨涡一绽,慢悠悠道:“这几次多亏堂姐在旁帮忙劝着,祖母才没被我气出病来,这要是传出去了,我定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,说我忤逆不孝,目无尊长!”全仰仗你劝诫的功劳,如今老人家就差没把我吃了。
这话倒让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眼前一亮。
对啊!她怎么没想到这茬呢?这不孝不敬的名声若是传扬出去,届时上官天云必定声名狼藉,还有什么脸面嫁入帝王家?
府里人多口杂,到时自己大可将罪责推给今早那几个碎嘴的狗奴才,一举处理掉两处祸害!
反正这两日,上官天云对祖母出言不逊是有目共睹的事,怎么也攀扯不到自己头上!
也不怪上官景仪如此嫉恨她,想当初大伯还在蔚县任职时,上官天云除了脸蛋还拿得出手,其他便一无是处,哪里都是不如自己的!
被长辈夸赞乖巧懂事是自己,被夫子称赞勤学好问也是自己。可现在呢?前有二殿下对她青睐有加,欲纳她为妾,后又有三殿下与她十指相扣,对她表明心迹。
她凭什么?!
若当初是父亲进京述职而非大伯,此刻拥有这一切的,就该是自己了吧?
她又想起府门前那个俊美无俦的公子,他是不受皇帝重视的大梁三皇子殿下,却生得那副谪仙容貌。若自己能成为他的人,将来与他所生的孩子必定粉雕玉琢,玲珑可爱……
天云见她眸光越发明亮,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坏水。
“表姐在想什么?”一只瓷白柔荑在眼前轻晃,上官景仪立马清醒过来,耳尖微微发烫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!府上的下人口风紧,想来是不会往外乱说的,更何况妹妹也只是驳了祖母几回,算不上顶撞,不打紧,不打紧的!”
天云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幸灾乐祸,继而垂下长睫,遮住眼底无尽的冷意,无比温柔道:“但愿如此吧,我们走快些,哥哥该等急了。”她不知是何时得罪这位堂姐姐,让她几次三番在背后推波助澜,暗暗拱火。
一向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若她还要继续在背后放冷箭,那我也少不得要回敬一二了。
“我看妹妹闲暇时总拿医书翻看,竟没想到表妹志存高远,对望闻问切如此好学。”上官景仪听下人说嘴,她的凌烟阁中,还备有针灸包与画有百穴的人偶,架势摆得足足。心下冷笑。
民间郎中皆是身份低微,属下九流中游的鼠辈。这句志存高远便是讽她,千金贵体却与赤脚大夫为伍,实在为人所不齿!
上官景仪怯生生笑着,若不细品,还真难察觉她在明褒暗讽。
可天云晓得,这位堂姐绝不似她表现出来这般柔弱无害,经历过于善睐后,这类人她应对起来更加得心应手。
自是听出了她的画外音,天云笑盈盈回敬道:“堂姐过誉,只是些打发时间的玩意,不足为外人道。倒是堂姐,喜爱肉食也不早早与我说,膳房体察不了心意,倒显得我们招待不周,苛待了堂姐与祖母。”
“……”喜爱肉食……
这话若传出去,她还有甚么淑女颜面可言,只怕旁人会认为她饮噉兼人,胃大如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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